信鸽

赛鸽有可能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这项消息让饲育者们振奋不已,动物保护者则感到失望,担心将出现一波饲育潮。

彼得·威尔特(PeterWelter)的双眼放光,声音颤抖。他张开双臂,仿佛自己刚经历一段长途飞行准备降落。当信鸽张开双翅,降落在自己家门时,永远是最美的一刻。这让我的心跳加快。正是这样充满魔力的时刻,让这名74岁的波恩人超过半世纪以来不断饲育信鸽。

每天早晚他会放飞65只信鸽,清理鸽舍,在饲料中添加矿物质和维他命,将医院看诊。有时他会在周日参加赛鸽活动。威尔特每天花四小时在这项嗜好上,他表示:这就像是一种瘾。幸好他的妻子并不会强迫他在伴侣和赛鸽之间作出选择。这名退休人士笑着说:那会变成离婚的导火线。

为信鸽付出一生

威尔特六岁时便对信鸽充满热情。那时我就每天照顾6只鸽子。我的叔叔是饲育者,15岁我便开始投入信鸽比赛。威尔特用莱茵地区方言讲述着这段往事。从儿时起,信鸽就是我的唯一和全部。用狂热的信鸽迷来形容威尔特并不为过。他的家中还有两座鸽舍,其中一个位于院中饲养幼鸟,另一个则在家中二楼,用于照顾年迈信鸽。

除此之外,威尔特还拥有一个特别的房间。欢迎来到我的鸽子房。威尔特打开房门,骄傲地展示表框的证书、金色的冠军奖杯,以及过去几天拍摄的黑白照。当然,还有他最引以为傲的信鸽的照片。年威尔特在比利时一场多名饲育者参加的大赛中脱颖而出。那真是激动人心,对我这样的小饲育者而言是巨大的成功。

天敌增加

站在院子的鸽舍旁,威尔特指着远处天空上一个小点。作为信鸽饲育者,他有一双敏锐的眼睛。那里有只恶鸟!是一只游隼。它在等我放出鸽子!鹰隼、苍鹰、和鹞鹰对鸽子的威胁越来越大,因为这些勐禽在被纳入物种保护法后,数量再次增加。此外,飞机、风车、高压电塔和气候变迁都是问题。如今信鸽越来越难抵达指定目标。

预计在12月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会决定是否将赛鸽列入德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这项提案是由德国北威州所提交,该州的鲁尔区聚集了许多信鸽饲育者。威尔特表示:如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愿意保护赛鸽运动,对我们这群饲育者而言当然是至高的荣誉。

鸽子太太可不这么想

但多拉莎西(RosemarieDolatshahi)可不认为信鸽被列入世界遗产是至高荣耀,反倒是晴天霹雳。35年多来,她致力于维护城市中鸽子的权益。市政府员工和波恩警方昵称她为鸽子太太。我一直热衷于保护动物,当时觉得鸽子似乎不怎么需要帮助。78岁的多拉莎西解释自己当年的选择。但当我可看到各地是怎么对待鸽子的,我便作出了决定。在波恩市的多腾朵夫区有一个占地平方米的收容站,11年来许多需要照顾的鸽子在这里找到了新家,目前有只鸽子居住在这栋木制的鸽舍中。这是鸽子太太努力的成果。她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投入建造鸽舍,如今还出资照料鸽子和提供饲料。

这是我的人生功课。多拉莎西眼眶含泪地说道。只要还有能力,我就会继续做。她强烈反对将信鸽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原因很简单;每周飞来我这的信鸽越来越多,因为它们无法完成长途飞行。饲主剥削了它们之后就不再将它们领回。

过街老鼠般的鸽子

51岁的施耐德(MartinaSchneider)在这所收容站担任义工。运气好时会得到路人友好的微笑,但她更常在街上被粗鲁地谩骂,原因是城市里的鸽子就像会飞的老鼠,给人们非常糟糕的印象,信鸽则拥有正面形象。

施耐德不久前刚把一只她带回家照顾的鸽子带去看兽医。候诊室的人都说,看啊,这只信鸽多漂亮。当我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时,他们脸上立刻露出惊愕的表情。

分辨信鸽和一般鸽子其实很简单:信鸽的脚上挂着两个足环(记录饲育者的身份以及比赛的芯片环),一般鸽子则没有足环。施耐特确信,除了辨别足环,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鸽子的区别。我担心信鸽登入世界遗产名录将会掀起一波饲养潮。如今已有一些饲主违反动物保护法,使鸽子不堪重负。

信鸽面临绝种?

威尔特则不认为会出现饲养潮。他和多拉莎西和施耐特一样热爱鸽子,他认为无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决定为何,信鸽都面临着绝种的威胁:年轻人对赛鸽没有兴趣,十年内波恩这的赛鸽就将没落了。

威尔特称,德国信鸽协会登记的信鸽饲主仍有3万人,呈现减少的趋势,波恩地区的各协会多数只剩一名成员。这名信鸽饲主挺能理解这样的情况,甚至笑着说:现在谁还跟从前一样,每周日站在街道上傻傻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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