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信鸽 >> 信鸽的天敌 >> 九族被诛我却暗藏一手,赠皇宫第十族,我成
皇上终于下旨诛我九族,我实在太高兴了,连夜将早已整理好的一本厚厚的族谱送入皇宫。
其实,我还藏了一点小心思,在族谱上加了一族,有十族。
买九送一,我真是个大善人。
忘了说,皇上也在我的九族中。
1
折子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堪堪躲过。
他坐在龙椅上,用手指着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敢的?连朕的贵妃也敢下毒,朕要诛你九族,诛你九族啊!」
我在心底一笑。
看来皇上真的是气糊涂了,狠起来连自己都诛,他比狠人多一点。
我爹是南俞王,是他的亲叔叔。
你说,皇上在不在我九族中?
送你一族,权当多年的君臣情谊了。
我无所谓地昂首阔步地走出紫宸殿,门口的太监惊得掉了下巴。
走出很远,还能听见殿内「噼里啪啦」东西碎掉的声音。
2
我这人做事一向都很效率,所以深得皇上器重。
当晚,我就捧着一本厚厚的族谱献给了皇上。
翻开第四页时,他脸都绿了。
上面「李泽钰」三字赫然在目。
「啪!」
他将族谱重重合上,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李,白,白。」
他恨不得将牙咬碎。
「有什么问题吗?」
我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拿起旁边的族谱,翻开。
「没错啊!按照族谱排列,你的确排在我后面一点。」
这下他的脸更绿了,抓起砚台就往我脸上招呼。
我一侧身,砚台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你还敢躲?」
随即而来的是蜡烛、毛笔、镇纸、茶杯,扔完了桌子上的,他又脱了鞋子、袜子,甚至腰带,一股脑铺天盖地向我砸来。
幸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躲技能的好本事。
待他发泄完毕,我才小心开口:
「那个,贵妃死于我手这件事情……」
「逆臣,逆臣,逆臣,朕诛你全家啊!」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
「那,九族还诛吗?」
「李白白,你别太过分。」
他无能狂怒,只能连踹了我好几脚来泄愤。
3
我是穿书的,穿成了会用毒的恶毒女配,毒死皇上的宠妃,只为诛九族。
请叫我雷锋。
按照剧情,我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祖父是两朝太傅,父亲是京兆尹,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
父亲洁身自矢,只因不与南俞王同流合污,不愿判冤假错案,南俞王便与敌国勾结,伪造顾府与敌国「通奸谋逆」的证据。
顾府上下二百七十八口人,全部斩首,唯独留下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原书中的我,被南俞王收养,送到万毒谷习得万毒之术,十三岁时被接回京城,扮成男子入朝为官,为南俞王拉拢势力,扫清谋逆路上的障碍,成为南俞王手上最好用的一把利刃。
南俞王有个女儿叫李玥玥,十四岁便送入宫中,封为贵妃,独得圣宠。
我只因和皇上走得近了些,便遭到了李玥玥的嫉妒,最后被她凌虐而死。
回忆着我的过往,作为新世纪的新青年,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正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
君子报仇要等十年?那时候我骨头都化成灰了。
做个小人挺好。
有仇当场就报了。
4
贵妃死了,李泽钰对外称染疾薨世。
他连续半个月不上朝。
我抓破头皮也没想到他帮我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时,太监传话,让我入宫。
我在李泽钰身上没有看到半点哀伤,反而满面春风,心情倍儿好。
贵妃才刚死三天,他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他坐在茶桌前,沏茶泡茶,分了我一盏茶水,冷不丁地开口:
「你愿不愿意做朕的皇后?」
我像弹簧一样,弹出三米远,我是来搞事业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朕帮你对付南俞王,你做朕的皇后。」
这是一个让人不能拒绝的理由。
大脑宕机三秒后,我答应了。
我可是很上道的,看着他那张俊脸,挺拔的身材,很难不爱。
现在我是恋爱搞事业一手抓,直接走上人生巅峰,简直不要太爽。
5
要不说李泽钰办事效率高呢!三五天的时间就准备好了皇后规制的聘礼,生怕我反悔。
对于他为什么要让我当皇后这件事情,我认真思考了很久。
最后总结出,后宫打叶子牌四缺一。
原本是不缺的,李玥玥被我杀死了,然后就缺了,只好由我这个罪魁祸首补上。
大婚的晚上,烛光摇曳,红帐旖旎。
李泽钰取下我头上沉重的头饰,笑得贱贱的。
我也朝着他笑,笑得比他还要贱,不动声色地将腰带打了五个死结。
他将自己脱得只剩个里衣,随后就猴急欺身向前,魔爪伸向了我的腰带。
动作很大,声音很响。
一个时辰后——
他累瘫在地,一个死结也没有解开,我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床。
翌日,起居注是这样记载的:
皇帝雄风不减当年,一夜七次郎。
6
做妃子要比做臣子轻松多了,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勾心斗角。
遥想当年,其实就是前日,前日我还在和朝中大臣唇枪舌剑,喷得是有来有回。
每日上朝之前,都要绞尽脑汁在奏折上写出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有用之才,并非尸位素餐。
或是参赵参谋不尽人事,又或是参张侍郎不讲武德,每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朝堂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尤其是对皇家开枝散叶这件事情,我和我的同事们看得比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重要,哪怕家中无主母,每天仍旧乐此不疲地执着笏板吼:
「臣恳请皇帝扩充后宫,开枝散叶。」
「臣恳请皇帝扩充后宫,开枝散叶。」
「……」
我的声音喊得最大,蹦跶得最欢。
在我做了李泽钰的皇后后,翌日朝堂安静如鸡,大臣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跟在我后面蹦跶的光禄大夫,一夜之间变得沉稳了许多。
李泽钰面前成山的奏折不见了,只有零星几个来自边关的战报。
这些事情是李泽钰下朝后告诉我的,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7
不用处理无关紧要的事情,李泽钰的面色红润了许多,脾气好了许多。
还记得,李泽钰刚即位时,局势动荡,朝堂不稳。
他能依靠的人除了丞相章满,便只有新上任的翰林院大学士程科。
程科是大阜三十四年的探花郎。
传闻原本是新科状元,奈何生得俊俏,故降为探花。
李泽钰刚坐上皇位,暗中自然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到处危机四伏。
他忙得焦头烂额,经常与程科在勤政殿讨论政事到天亮。
当两人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地从勤政殿出来时,恰好被好事的大臣看见。
李泽钰喜南风的谣言也就此传开。
得知自己被误会成断袖后,李泽钰尝试着解除这个误会。
他在朝堂上直言自己不是断袖。
堂下却传来一片唏嘘声。
毕竟他和程科一同衣冠不整地从大殿出来时,大臣们有目共睹。
他说这话,谁信?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许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李泽钰一怒之下选了四个妃子。
其中,最得宠的就是南俞王的女儿李玥玥,她是四妃之首。
这招很是奏效,大臣们终于闭嘴了。
直到李泽钰立我为后。
尘封的记忆匣子被打开。
李泽钰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李泽钰立我为后,你问大臣们为什么不劝?
劝了又如何?
除了被摔一脸折子,被问候祖宗,还能做什么?
反正说了李泽钰也不会听。
还不如摆烂,顺便吃瓜,何乐而不为?
不过大臣们私下里议论他下一个会纳谁为妃时,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
于是那天在朝堂上,他发了好大的火,直接抱起面前的奏折摔在大臣们的脸上。
下朝时,他广袖一甩,撂下狠话:「一个都不许走,朕去找皇后来证明朕不是断袖。」
要不说李泽钰会整活呢?他怒气冲冲地把我从被窝拽出就往太和殿赶,我可除了里衣什么也没穿。
要不是中途赵嬷嬷拦路,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劝他三思,我这清白、我这名节可算是交待到他手里了。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当我穿着皇后华服与李泽钰一同出现在太和殿时,我曾经的那些老同事看向我,带着审视与探究,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不相信。
李泽钰倒是明了,压着怒气传太医,太医在朝堂为我诊脉,随后跪地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底下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也是,谁信呢?
毕竟我们一起逛花楼,喝花酒,划拳的时候我从来没怂过。
直到我爹南俞王站出来,他的话如平地惊雷:
「皇后是女儿身,臣不敢欺瞒。」
这句话直接让大臣们噤了声,左顾右盼,个个拔剑四顾心茫然。
尤其视线与交好的沈员外、左侍郎、赵御史等人交汇时,他们的耳根刷地蹿上红晕,目光迅速看向别处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心虚。
没错,他们有把柄在我手里。
他们私下比大小时,我是裁判。
下朝后,我把他们聚在一起,贱兮兮地笑着说:「各位也不想我将各位的秘密张贴在城中广而告之,让百姓评判吧?」
年纪最大的沈员外一脸悲痛,他已经年逾四十,晚年失节可真就没颜面见祖宗了。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其他人也跪在地上附和。
8
「帮我搜集南俞王谋反的证据,我就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他立刻收住眼泪,抬头看我,眼神愕然,脸上写着:「他可是你爹,你真是个大孝子。」
同时,我还看到左侍郎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原以为很难办,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属实是志同道合了。
起码在扳倒南俞王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在同一阵线的。
从前,他们唯南俞王马首是瞻,那是没得选。
南俞王在朝中的爪牙很多,但左侍郎、赵御史他们手上的证据更多。
一抓一大把。
况且,朝中想要扳倒南俞王的不只我一个。
我想除掉南俞王,丞相章满也想除掉南俞王。
我目光含泪,握着章满的手说:「合作愉快。」
章满:「合作愉快。」
我前脚风尘仆仆搜集南俞王谋反的证据,章满后脚就将与我九分相似的女子送到宫里。
感谢丞相送来的背刺。
真。
我在心底狠狠给章满记了一笔。
后宫着火,关于南俞王谋反的事情先往后放放。
我要开始爱情保卫战了。
章瑶进宫的那天,李泽钰眉头紧蹙,我目光不善。
章瑶盈盈拜倒在殿前,先后向李泽钰和我问好。
我看着她那柔弱无骨的腰肢,和她看向李泽钰时羞怯婉转的眸光,顿时警铃大作。
我低头,伸手捏了捏藏在华服里的小肚腩,心中悲愤长叹。
抬眸便对上李泽钰的目光。
他也伸手在我的小肚腩上捏了一把,尔后笑了。
伤害性没有,侮辱性极强。
没关系,人生本来就是背刺背刺加背刺。
9
因为章瑶是丞相收养的义女,李泽钰给了她一个贵妃的头衔,也不算拂了章满的面子。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自律。
翌日清晨,太阳都没开工,她就早早来给我请安。
那天,我哈欠连天起了个大早。
一边昏昏欲睡,一边和她拉扯虚假的姐妹情谊。
我告诉她,在这宫中大家都是姐妹,以后晨昏定省这些繁琐的礼节都省去。
她笑着回答好。
因着昨晚熬夜看话本折子的缘故,她的身影渐渐出现重影。
我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她离开。
不过她离开时,我仿佛看见她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笑吟吟地说:「我是穿越女,你斗不过我的,我要抢走你所有的一切,你好好看着吧!」
嗐,谁不是呢?
这年头没个穿越者的身份,在外都不好混。
看来,她是要走替身打脸白月光路线。
无所谓,再不睡觉,狗命不保。
睡觉要紧。
10
自从章瑶进宫后,我徒添了很多烦恼。
冤有头债有主,我决定去丞相府上和章满茶颜悦色交流一番。
茶艺,我略有涉猎。
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跳上房梁,飞檐走壁一段时间后,终于章满书房的房顶。
池塘里蛙声一片,也掩不住房间里的酱酱酿酿。
章满:「瑶儿,你在宫里没有乖乖,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某不知全名小妾:「讨厌,哪里没有乖乖?」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贵妃?
不确定,趴着再仔细听听。
趴下后,不忘揭下一片青瓦,透过缝隙,里面的风光我看得清清楚楚。
章满坐在案桌前,上面堆着一些折子。
章瑶一身碧色薄纱,侍奉其左,在烛光的映照下,脸颊晕染出一团红晕。
啊,李泽钰这是绿了啊!
替他默哀三秒钟。
不过画面太精彩,我们接着往下看。
章满含笑看着章瑶,爱意都快要溢出眸子。
「小嘴还挺硬,看样子昨天没有喂饱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的雄风。」
然后伸手,揽住腰肢,把她带进了怀里。
「啊~」
章瑶娇软羞怯地还拒:「丞相,不要~」
后面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淹没在缠绵缱绻的深吻中。
我顿时气息凝滞,跟着脸红心跳。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就得封号了。
章满这是在外衣冠,回府就剩下禽兽。
那一刻,我深深以为,他应该出现在po文里,而不是沙雕复仇文里。
交流不了,交流不了,再交流,我怕把自己给交流进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默默盖上瓦片,准备打道回府。
转头遇到爱。
借着月光,看着眼前和我穿同一色系夜行衣的李泽钰,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好巧,陛下也来学习经验?」
我尴尬开口。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泽钰的脸刷地一下黑了,差点和夜色融为一体。
沉默,沉默震耳欲聋。
「皇上,您晚上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这时的章满已穿戴整齐,跪在地上,四十五角仰头,想要看清房檐上的李泽钰和我。
「咳,路过,路过而已。」
李泽钰取下头套,心虚地说。
谁家好人路过别人屋顶啊!!!
11
关于章瑶和章满的事情,我想李泽钰也看到了。
但我们四个都心照不宣地闭了嘴。
被绿了,李泽钰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是忍者神龟吗?这么能忍!
只不过章瑶在宫中蹦跶得更欢了。
她在李泽钰面前跳着水袖舞,转得比陀螺还快,眼花缭乱,我的心弦也跟着紧绷。
就在她即将倒在李泽钰怀里的那瞬,我接住了她。
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倒在李泽钰怀里。
我俩深情对望,我目光灼灼,她目光怨念。
啊!
不对,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我像烫手山芋一样推开章瑶,推得她一趔趄。
她目光中的怨念更深了。
抱一丝,抱一丝。
我用眼神给她道歉。
这时,李泽钰不合时宜地开口:
「皇后若是和贵妃两情相悦,朕愿成人之美。」
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李泽钰是在吃贵妃的醋,还是在吃我的醋?
啊!他不会误会我和贵妃有点啥吧?
我在内心抓狂,呐喊。
「皇上,你误会了,臣妾只是见贵妃快要摔倒,好心扶她一把,没别的意思。」
我着急忙慌地解释。
不知道李泽钰信没信,反正我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
我用眼神向章瑶求助,她却避开我的视线,脸颊晕染了红晕,声音娇软:
「陛下,臣妾和皇后的关系,正如,皇后说的那样。」
说完,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纤纤玉手搅弄着手帕,耳垂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
扑面而来的茶艺让我心头一震。
她的言语好似在肯定我说的话,可她的举止却迫不及待地告诉李泽钰:对对对,我和皇后就是有点那啥,就是你想的那样。
当她开口时,我就应该知道,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用手颤抖地指着她:「你,你,你……真的,好歹毒。」
如果这时候能够吐出一口鲜血,就更应景了。
12
自那天我和她的关系被李泽钰误会后,她越来越肆无忌惮,来我钟粹宫次数越来越多。
几乎我每天起床后,都能看见她坐在原本属于我的秋千上,笑吟吟地和我打招呼。
「皇后娘娘早上好。」
声音酥软如棉花糖。
我选择无视,近些天来我心绞痛有点厉害,严重怀疑是她气的。
她来找我,我避之不及。
现在宫中到处传言我和贵妃有点那啥。
我劝她不要再来我宫中了,免得让人误会。
我还告诉宫女侍卫们,她再来就不要给她开门。
谁承想,她会爬墙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我看见宫墙上那个明晃晃的身影,再对上那明媚灿烂的笑容时,突然就有一种窒息感涌上心头。
「皇后娘娘早上好。」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脚步定住。
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她明明说要抢走「我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等等,脑海闪过一道光。
她说的「一切」,其中会不会也包括「我」?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却从墙头一跃而下,故作深沉道:
「我给你南俞王谋反的证据,你以后不许躲我,怎样?」
我沉默,这很难抉择,即使没有她,我也有把握扳倒南俞王。
接着,她的话语就如同一颗炸弹在我耳边响起:
「若是我可以帮你为顾家沉冤昭雪,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犹豫了,她和李泽钰一样,开出的筹码让人无法拒绝。
我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原身报仇,为顾家沉冤昭雪。
她看着我纠结的模样,「噗」地笑出声来:
「你别误会,我只想和你做好姐妹,天下第一好的那种。」
「真的只是这样?」
我狐疑开口,对她不是很信任,毕竟她狡黠得像只狐狸,我可玩不过她。
「真的,皇后娘娘,你要相信,我永永远远都不会骗你,因为我们两个天下第一好。」
她敛去笑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正经,我不是很适应,轻咳了声来缓解内心的尴尬,同时也问出了心中所惑:
「你是谁?你为何要帮我?」
她笑得坦然,握住我的手,然后说了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你所讨厌的就是我所讨厌的,你恨的我会竭尽全力去帮你,死而后已。」
友友们,虽然答非所问,但这话谁听了不感动啊?
于是最后我和她达成了友好团结和平共处的基本原则。
13
也是自那天之后,章瑶在宫里蹦跶得更欢了,来我的宫中也更勤。
宫里舆论风向随之发生变化。
传言章瑶宠惯后宫,而我这个正牌皇后很快就要下岗了。
晚上李泽钰来我宫里用膳时,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贵妃?
他挽起袖子,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肚肉,反问:
「皇后知不知道,钓鱼要用饵料?」
他这句话点醒了我,章瑶是丞相队伍里的人,丞相章满和南俞王本来就不对付。
现在皇帝光明正大地宠幸章瑶,就是要告诉朝中大臣,他是和丞相站在一条线上的。
再看丞相这边的阵容,和丞相交好的有镇北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兵部侍郎、提督、参将。
我知道,这些都是李泽钰默允的。
不然谁敢这样交朋友啊!
更何况镇北将军手握虎符,可以调动十万大军。
是怕九族诛得不够快吗?
如此强大的阵容,对于一个反臣来说,不可能不慌。
追随南俞王的只有一众言臣,原本有一点权力的左侍郎、赵御史他们也为我所用。
可惜南俞王我爹,他并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弃暗投明。
当然,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回鹘部落。
回鹘属于游牧民族,骁勇,善骑射。
这也是南俞王谋反的底气。
回鹘族处于沙漠腹地,生存环境恶劣,对于大梁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早已觊觎,蠢蠢欲动。
回鹘和南俞王达成协议,南俞王登基为帝后,割让北边五座城池给回鹘。
上一世南俞王成功篡位,生灵涂炭,李泽钰被吊在城墙上绞杀,原身帮着南俞王坏事做尽,最后毒发身亡。
一辈子为傀儡,被人操控,既可怜又可悲。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改变原身既定的命运,同时也要让南俞王付出应有的代价,还百姓一世安宁,还李泽钰一个海晏河清的朝政。
14
这顿饭吃得极为舒畅,送走李泽钰后,我看见了停驻在窗棂上的信鸽。
解开它脚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
「加大药剂用量。」
「不要和丞相府的人走得太近。」
看完后,我将纸条扔进火盆中,直至燃烧殆尽。
骠骑大将军赵傅于半月前回宫回禀边关战事。
加之章瑶宠惯后宫的消息传了出去。
南俞王坐不住了,便连夜给我送来了书信。
南俞王无子,本意将我当男儿培养,成为他在朝中的臂膀。
奈何造化弄人,我被皇帝看上了。
我入宫为后后,他交给我的任务就是给李泽钰下慢性毒药,让他毒发暴毙,然后他光明正大地接替皇位。
上一世南俞王终究还是太心急了些,没等到李泽钰暴毙,直接造反。
而这一世很多事情出现了变数,他变得更心急,心急到想要直接毒死李泽钰。
可这一世,我偏偏没有给李泽钰下药,李泽钰注定要长命百岁。
翌日,我和李泽钰扮成富商出宫购粮,去了很多家商铺,皆被告知粮食已被神秘人悉数买走。
心中了然。
又过了三日,章瑶带来了消息,丞相章满安排在半路的刺客成功拦截南俞王派密使送给回鹘的信件。
当南俞王发现信件被劫后,他又给我传来了消息,纸条上面写着:
「我于三日后丑时发动兵变,届时长秋殿走水,巡逻的金鳞卫去救火,看见烟花信号,速速打开城门接应。」
看来,这是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节奏。
南俞王要逼宫。
他甚至想让李泽钰主动让出皇位,自己名正言顺地坐上龙椅。
他这种乱臣贼子也想要一个贤明君主的称号,也想要流芳千古,他配吗?
配个毛!!!
15
我秘密召了左侍郎、赵御史入宫觐见。
他们很上道,上来就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以表诚意,厚度都快赶上我整理的那本族谱了。
里面不仅有南俞王贪污受贿、私扣赈灾款的记录,还有与回鹘勾结谋反的证据。
我把账本小心藏好,送走左侍郎、赵御史后,我便赶往紫宸殿。
里面除了李泽钰,还有章满、章瑶和大将军赵傅。
经过商榷分析,我方时间紧促,情况紧急,能够调动的士兵竟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而南俞王有一万精骑,被分散在城郊各处。
形势严峻,我们很难以数量取胜。
南俞王之所以提早发动宫变,原来他早就做了两全准备。
而我们却要在三天之内调动两万士兵,还不能打草惊蛇,这何其之难?
我心中怆然,这一世,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16
晚上,我辗转难眠。
更深露重时,李泽钰踏月而来,我起身迎接。
原本我想叫小翠暖一壶茶水,他却伸手扣在我的腰间,带着我向床榻走去,为我脱去鞋袜,又将我抱上床榻。
温柔之至,和以往贱兮兮的模样完全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我如临大敌。
反手扣住他的腰带,大力将他往前一带,凶狠地盯着他。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与我四目相对,嘴角挂着笑。
听说做坏事的人,只要被人盯着,指定就会心虚。
我企图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约摸四分之一炷香后,我涕泪横流,感觉自己患上青光眼、红眼病。
正当我打算结束这一切时,李泽钰冷不丁地开口:
「朕今天吃了一个桃。」
啊!这——
你吃桃关我什么事啊!
我在内心呐喊。
阴暗、扭曲、爬行。
「你猜是什么桃?」
温热的气息扫过我的脸颊,不等我接话,他便伸手轻轻刮了下我的鼻翼,说道:
「爱上你我在劫难逃。」
瞬间大脑宕机,如五雷轰顶,五谷丰登,该死的土味情话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教他土味情话的?
这一刻,我只想做黑暗中爬行的蛆,平等地想要创亖每个说土味情话的人。
我欲哭无泪。
李泽钰见状,不悦,逼近我:
「朕是三头六臂的大魔头吗?皇后竟摆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我脑子一抽,急忙辩解道:
「不不不,您是一头二臂的人。」
说完,空气陷入死寂。
一时间,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很晚了,睡觉吧!」
我听见他轻叹了声,然后脱衣在我身边并排躺下。
若是以往,他指定会发疯,和我掰头几百回合,直到胜利为止。
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宫变后,皇后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难倒了我。我不愿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却也没想好去处。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去江南看看吧!」
人人都道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我也想看看文人骚客笔下的水墨烟雨江南到底是如何一番美景。
「好。」
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收紧了几分。
然后无话,沉沉睡去。
17
宫变前一晚,李泽钰带我出宫,去到丞相府里,却见到了比炸裂界更炸裂的存在。
任我见识多广,博览po文,还是被惊掉了下巴。
章瑶是李泽钰的妃子,可现在依偎在丞相章满的怀里,他们嘴对嘴喂着葡萄,吃得格外香甜。
你啃我来我啃你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我和李泽钰的存在。
因为我们是,梁上君子。
我同情地看向李泽钰,他面上并无变化,波澜不惊。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的妃子躺在别人的怀里,你难道不愤怒吗?」
他眉头微蹙,俯身在我耳边轻语:
「我与皇后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何来贵妃?」
突如其来的煽情让我瞬间愣住,继而羞红了脸。
原来,章瑶是章满故意送进宫混淆南俞王视听的。
「陛下,皇后下次光临丞相府的时候,可光明正大地走前门。」
章满站在房梁下说道,我从他眼中读出了深深的不悦。
李泽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道:
「下次一定。」
「……」
丞相无语。
我们终于从房梁上下来了,丞相带着李泽钰去了书房,留下我和章瑶大眼瞪小眼。
我清楚记得她在宫里背刺我的事情,于是坐得离她远远的。
「皇后娘娘是不喜欢我吗?」
她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做老六,还是她在行。
这里可是丞相府,到时候别人误以为点什么,我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只能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又用袖子给她擦拭眼泪。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哭声。
当她从我怀里抬头,眼睛红红的,无辜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的心为她而动。
但也仅仅一瞬而已。
请大家不要误会。她从我怀里起身,用软糯沙哑的鼻音对我说道:
「皇后娘娘,你饿了吧?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西红柿炒蛋。」
啊!为什么她的思维这么跳脱?
我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我随她一同去到厨房,想帮忙打下手,她却把我拦住,搬了板凳,让我坐下。
她粗犷豪迈的做菜手法,让我想到了我那有神经病的闺蜜,两人下调味料都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
我将鸡蛋小心翼翼地送入嘴里。
咽下去的那瞬,仿佛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想死。
脑海的画面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我痛苦指着她:
「佳悦,我都逃到书里来了,你还要嚯嚯我!想要我死,大可直接下砒霜,不必如此委婉,盐比砒霜贵。」
她「噗嗤」笑出声来,摇着我的肩膀,与我对视:
「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情敌,我是你生生世世都甩不掉的闺蜜。」
不知为何,突然眼眶酸酸的。
好想扑进她怀中大哭一场,道尽辛酸与委屈。
18
我穿书十二载有余,刚开始穿到这个世界很不适应,没有亲人,炼毒蚀骨的疼痛,让我痛不欲生。
一次又一次被毒到不省人事,每次醒来时,仍旧是孑然一身。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共黄昏。
直到十岁那年,我遇到了李泽钰,他的到来,连光都有了形状,人生有了期许,心中有了祈盼。
那是一场大雪过后,他倒在木屋前,身下淌着鲜血,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大地。
我把他带回了小木屋,好生伺候着,可他整整一个月都在昏迷中,其间我给他喂了许多汤药也不见好。
我求师父救救他,师父却告诉我,他中的是牵机毒,无药可救。
终是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师父告诉了我一个可以救他的法子。
以血换血。
我们万毒谷长大的孩子,每个人体内最少都有上千种毒,它们在体内相生相克,所以我误以为换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不承想,要了我半条命。
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我炼毒时,李泽钰会早早地为我熬制解药。
我也可以一觉醒来,嗅到饭香,再也不用饿肚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我十二岁了,生日这天,李泽钰张罗了一桌子美味可口的饭菜。
吃到尽兴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脚下扬起阵阵尘土。
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那些人是冲着李泽钰来的。
情急之下,我把他推入地窖,盖上盖子,把上面堆满东西。
尔后又将一只碗藏进火炕中。
堪堪忙完一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应声倒地。
为首的男子凶神恶煞,他抓住我的衣襟,一把将我拎到半空中,语气不善:
「皇子被你藏哪里去了?赶快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说着,他身后的人就亮出明晃晃的刀。
这样的威胁对于别人来说会起到震慑作用,可我并不怕死,脖子一横,盯着他:
「我从未见过什么皇子,这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还敢嘴硬。」
他狠狠将我掼摔在地上,冲身后人说道:
「给我搜。」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一无所获。
最后他们把我绑了,扔到阴暗逼仄的地牢里,颇为得意地说:
「等着吧!他很快就会自投罗网了。」
我多么希望李泽钰不要出现。
三天后。
长枪赤马,他坐在马背上,冷声道:
「你们只要放了她,我就跟你们回去。」
最终,绑匪放了我,同时也带走了李泽钰。
带走了我的光。
19
「你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高兴傻了吧?」
她的藕臂在我眼前晃了晃,拉回我的神智。
看着面前的人儿,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死死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佳悦,真的是你,对不对?」
她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
「是我,我来了。」
眼泪如洪水猛兽般决堤,我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
所有的委屈都得到释放。
李泽钰和章满谋划完从书房出来时,月已上树梢。
我和李泽钰相携走在官道上,夜深人静,只有月光将我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蓦地,他停住脚步,我一不留神就撞在他的背上。
「皇后,上来。」
他蹲身下去。
「这,不太好吧?」
我表面推辞,内心早就跃跃欲试。
谁不想体验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呢!
「上来吧!」他再次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果断地趴在他背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沁人心脾。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的腿在空中荡啊荡。
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
路边的芦苇摇啊摇。
池塘里还有数不清的蛙鸣阵阵。
他故意收拢了步子,时间仿佛静止,短短的路程,我们走了很久很久。
坚韧温暖的背,我有了少许的困意。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
「皇后喜欢江南吗?」
「喜欢。」
「那就去吧!」
20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李泽钰一身明黄衮服,站在阳光下。阳光落在他的眉梢,落在他的衣服上。
阳光把他染成了金色,也染成了我喜欢的颜色。
画面一转,他站在杏花树下,肩上沾了落花,风扬起他的头发,月华衣袍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他看着我,笑容如清风朗月,轻声唤道:
「皇后。」
我也看着他,那淡然卓绝的身姿,是我一生再也不曾遇到的好风景,让我久久不能回神。
我想,人间美景应如是。
画面蓦地碎裂,随之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凄厉的哭声。
李泽钰站在城墙上,长风浩荡,衣袂猎猎。
他手持龙渊剑,目之所及,皆是江山黎民。
一声令下,将士们冲锋陷阵。
只剩下熊熊大火,满眼的血色和挥动的冷光。
大火一直蔓延到天际。
火光中映出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赵嬷嬷、左侍郎、丞相、南俞王……
最后是李泽钰。
他们从我身边路过,朝我温和地笑,我想拉住他们,指尖却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只能目送他们走到尽头。他们转身,向我挥手,笑着向我道别。
我从梦中惊醒,手抚上脸颊,早已泪流满面。
远方似乎有悠长的钟声响起。心中一阵怆然。
我走下床,拉住路过的婢女,问道:「今夕是何夕?」
婢女不解,但还是回答道:「皇后娘娘,今天是上邶三年七月初六。」
那一瞬,我仿佛被人抽空了身体,脚下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云朵上。
我松开了手,怔怔问道:「这是何处?」
「皇上说皇后娘娘喜欢江南,便命人连夜赶路把娘娘送来江南了,娘娘那时在休憩,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七月初六。
离宫变已经过去整整两天时间。
宫里还没有传来消息,我的心慌乱如麻,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黄昏时分,婢女告诉我,宫中传来消息。
我急忙出门去迎接。
来人是章瑶,也是佳悦。
她骑着快马,衣着凌乱,灰头土脸,面上有烟熏过的痕迹。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后,踏着宿命轮回,朝我走来,灼得我眼睛生疼。
未语,泪先流。
在夕阳的余晖下,在宿命的轮回中,我和她紧紧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远方的丧钟悠长悠长。
21
李泽钰死了,丞相死了,南俞王也死了。
烈火将他们吞没。
我爱的人,我恨的人,都随着大火,消散在天地间。恍若如梦,有一种不真实感。
佳悦给了我一块玉佩,我认得它,它是李泽钰十四岁生日那天,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告诉我,这是从太和殿抢救出来,唯一完好的物品。
心弦崩裂,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紧握着玉佩,泣不成声。
我问佳悦,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语给我?
「先皇除了留下一封诏书,传位给九王爷,什么都没留下。」她摇了摇头。
我心中怅然。
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去。
哪怕这一生已经注定无法圆满,我也要竭力记住这世间的美好。
烟雨江南和他那淡然卓绝的身姿,都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好风景。
22
人人都道江南好。
江南烟雨,既是治愈心灵的良药,也是毒发的催剂。
万毒侵蚀五脏六腑,手脚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啃食。
入冬后,我竟是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能躺着混喝等死。
佳悦每天都强颜欢笑,搜罗各种趣事逗我开心。
我很担心她,话语在嘴里一遍又一遍咀嚼,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死后你怎么办?」
我很清楚,我捱不到春天了。
一如从前,她扬起明媚的笑,声音却沙哑哽咽:
「我有系统,只要过完剧情,就能拿到奖励积分,回到现实世界。」
这样就已足够。
起码,她不会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界。
23
除夕这天,我精神头很好,佳悦也很高兴,说是要给我露一手。
在这之前,她把我安置在软榻上,又为我生了小暖炉,尔后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裹紧身上的大氅,看暖炉里火光摇曳。
渐渐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出现重影。炉中的火焰像小人儿般,跳跃起舞。
恍惚间,我看见李泽钰逆着光走来。走近,停驻在我面前,笑着伸出手:
「皇后,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我看着他,痴痴地笑了,把手放在他手心:
「我愿意。」